第一次知道許嶺,是我幼時懵然的印象。記得那天,母親牽著我的小手,邊走邊說:孩子,待到正月時我就帶你到你小姑家去。當時我還天真地問:媽,姑姑家在那里呀?母親摸了摸我的頭,說:你小姑家在許嶺滴露,離我們家可遠了,要坐家河旁邊的船,還要坐“三輪卡”,要好幾個小時才能到……于是,從那天開始我就盼望著能早一天去許嶺。 第一次去許嶺是在過年時候的那個正月。同行的不是我的母親。而是回家探親的小姑和良和表哥一起,來到了滴露村,也悄悄地經(jīng)過了一次心目中的許嶺。那一天不知道是哪年的哪月的哪一天。那一年我很小。 后來的幾年,我陸陸續(xù)續(xù)地去過幾次表哥家,記憶之中大部分都是在過年之際。我一直都知道,每次去表哥家時都要經(jīng)過了許嶺。只是很少去細心的看看這個夢中的小鎮(zhèn)。每一次我都是不知所措的經(jīng)過,偶爾偷偷地望了一眼,望了望那一條熟悉的街,街道邊有一條青色的壩堤。模糊之中,偶爾幾次也在許嶺下過車,然后就和良和表哥一起走走山路.那山路很窄,四周都是樹林,要是一個人走真有點害怕。但是在讀高中的那三年之中,我還是走過了好幾次。走了幾十分鐘的山路來到了滴露,經(jīng)過一個小橋就到姑姑家了。我還是很清楚地記得有一次,表哥和我在山路上騎過自行車,還展示了一下我們騎車的技術,我們倆開心的載著彼此,笑了。山中充滿了童年的歡笑,現(xiàn)在亦在心底。 后來的后來,我就經(jīng)常盼望著早點到春節(jié),那樣我就又可以去許嶺了,可以和表哥一起玩耍了。這樣的想法還是會每年都實現(xiàn)幾次的。坐著”三輪卡“沿著一條簡易的砂石公路前行,在村落間揚起濃濃的塵土。塵土里隱約可見一班追著“三輪卡”奔跑的農(nóng)家小孩,還有幾只驚慌失措的雞鴨。經(jīng)過東洪,迎著落日的余輝,夕陽里的我到了許嶺,到了姑姑家。 在我還是讀初中的時候。如同往常,那一年的正月我去了姑姑家。下午表哥騎著自行車說帶我到許嶺街上去玩。隨著,我也去看看了他就讀的高中,幾棟樓房,紅色的墻,幾排夕陽里的小樹,黃色的葉。不知道為什么,我對這樣的繁華沒有絲毫的激動。不過那時心里還是惦記著即將升學的高中。那時快要中考,我不知道即將就讀的高中在哪。臨走前,我只是在許嶺中學門口癡癡地站了一會。 后來我的中考,除了自己難受,也給家人添了幾份不安。因為我自己個人的原因最后弄得連一個普高都差點上不了。中考那年,我考了451分,許嶺的分數(shù)線是420.可是在填志愿的時候,我卻填了縣二中。最后卻因為缺分與二中擦肩而過。爸媽說問我自己是什么想法,要是去二中就買進去。我看著昂貴的學費,最后還是沒有選擇。后來爸媽到處托關系,其實說真的,我家的關系少之甚少。最后到了姑父家。娘家大侄子的到來,姑姑和姑父也十分高興。印象中,姑姑一年偶爾幾次抽空回家看看奶奶,而我的姑父由于工作關系,鮮有時間去我家。特別是我爸跟姑父彼此相見幾年之中難得一次。那一晚,姑父、姑姑、我爸媽、表哥表弟、我,一家人繞桌而坐,都是為了我的事。說實話,現(xiàn)在想想真不應該。這么多年來我一直沒有什么出息,可惜的是直到今天,除了能對鍵盤敲擊出幾個自我陶醉的文字外,我再也沒有什么值得讓親人感到高興的事了。 不知道是緣分還是那天的停留,我最終卻走進了許嶺高中的大門,開始了我的高中生涯。那天是父親送我到學校的,他回去時,我站在陽臺上,遙望著他漸漸遠去的背影,眼里的淚水在打轉。我想這一次算是真正的與許嶺結下了不解之緣。那一年,表哥高三,我高一。 后來表哥畢業(yè)離校了,而我這片憂傷的葉子還在校園的季節(jié)里飄著。有一次表哥給我送菜,最后我們倆在校邊的堤壩上聊了很多,鼓勵、祝福、加油,我至今記憶猶新。除了親人,我在學校也認識了很多的人,也許如表哥說的,我像是出了名的明星。說實話,朋友知心的不多。有的只是煙火酒肉;有的偶爾戀戀難忘;有的更不想憶起。三年的時間如指尖的煙頭,匆匆而滅。 那樣的幾年,讓我走的好茫然。也許愛情本不應該是我觸及的東西,我卻把自己弄的體無完膚。高中的愛情不叫愛情,只是一種沖動,一種錯誤,一廂情愿.....可我當時卻沉浸在那幻影的燈光里,失去了方向,失去了好多。兩年后的我只能面對白墻慢慢淚流。懵懂的人,染上了懵懂的心,可是時間不會原諒我當時只是一個孩子,很不懂事的孩子。慶幸的是在校的時候,我很少打架,也許是因為人緣的關系。有一次我被人欺負,全班的同學都去打了那個文復班的人;在校的時候,有過被人敲詐,只是我沒有把錢白白送給別人,還是跟小混混打了一架。在校的時候,跟同學在足球場上拼戰(zhàn),斷了手臂,在校的事太多....記憶之中最深的還是我的高考,我想一生難忘。那考場上揮汗如雨的場景,那校外家人焦急的心情。還有我不安分的心。我想,許嶺的街上,也許我只能一笑而過。
每一個人都會有一段過往,也許都會是那段過往里的過客。從曾經(jīng),無名,漸漸地在陌生的道路上不斷地前行。對于許嶺,我想那幾年的我也只是它燃燒過的一片葉,落葉歸根,往事沉淪。 多年以后,我想我更會懷念窗外的那片香樟。窗前寫過的每一篇日記。過去沒有留下什么,好多已經(jīng)燃盡....夜晚,我懷念夢中的許嶺,美麗的小鎮(zhèn)。
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