垂釣之樂 文/高建瓴
小時愛好垂釣,每到假日,一桿在手,在水邊一蹲就是一上午,或者是一下午。任時光如流水般從身邊匆匆溜走卻渾然不覺,被太陽曬得渾身上下皮膚黝黑也毫不在乎。 有時,一整個上午也釣不到一條魚,但還是不肯輕易放棄,心里總是隱隱地感覺到在下一刻會有魚兒上鉤;到了下一刻也沒釣到魚,又感覺在下下一刻會有驚喜出現(xiàn),就這樣一直堅持著,心里始終都會懷著一份希望、一份期待。是的,只要不放棄,希望總是會有的。 偶爾釣得一條魚上來,頓時興奮萬分,兩眼發(fā)亮,雙手發(fā)抖,而那小小心臟也總是會突突突地亂跳起來?粗~兒在岸上活蹦亂跳的樣子,一種小小的成就感和滿足感頓時便會溢滿心胸。 雖然已有二十多年沒釣過魚了,但每每憶起孩提時垂釣的樂趣,心依然會在瞬間飛回到那時那地,依然可以觸摸到遺留在歲月里的那一份激動與歡欣。 前些日子,我教兒子一首題為《小兒垂釣》的唐詩:“蓬頭稚子學(xué)垂綸,側(cè)坐莓苔草映身。路人借問遙招手,怕得魚驚不應(yīng)人!庇捎谖冶救藢Υ贯炆钣懈杏|,所以教起來也就得心應(yīng)手,我用語言把那一幅畫面很形象生動地再現(xiàn)于兒子的面前,兒子聽的很認(rèn)真,也很享受,簡直是如癡如醉呢。此時,我似乎帶著兒子,一起回到了我童年時的那個池塘邊,一同享受著那垂釣中的樂趣。 其實,垂釣之樂,并非我輩獨享,古人早就感受過了!都t樓夢》里,描寫那“四美”垂釣之樂、之情、之趣,給讀者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,成為文人墨客們茶余飯后的談資。 當(dāng)然,垂釣是有好幾重境界的,諸如我輩者往往只能領(lǐng)略到它的一般境界,只有真正的大智慧者才能登堂入室,到達(dá)更高的境界。 如詩人柳宗元筆下,那一葉孤舟之上,那位身穿蓑衣、頭戴斗笠的老翁,悠閑地坐在船頭,獨自垂釣著一江冬雪。難道他所釣之目標(biāo)僅僅是魚嗎?非也,他所要釣的并不是那水中之游魚,而是他心中之大魚。 還有,那位大名鼎鼎的姜太公(姜子牙),他用的是沒有魚餌的直鉤釣魚,在常人眼里那簡直就是愚蠢至極了。然而,又有誰知曉他是大智若愚呢?可以說他釣魚應(yīng)是醉翁之意不在酒,而他的真正意圖當(dāng)在國家大事、政治風(fēng)云。釣魚,能釣出如此情懷、如此境界,真的是我輩所望塵莫及的呵。 如今,身居城里,再也難覓那樣的一方池塘,即便有,也找不到兒時那樣的心境、那樣的激情,所以,估計我是再也不會去臨水垂釣的了。每有閑時,便會選擇讀幾頁書,敲幾行文字,既作自娛自樂,也供朋友玩賞,偶爾還會投投稿,并不在乎稿費多少,能夠發(fā)表便很滿足,有人欣賞便覺快樂。 每每一篇文章發(fā)出去,接下來便是漫長的等待——等待它在報刊雜志上露面,就象當(dāng)年在水邊等待魚兒上鉤一樣,而文章一旦發(fā)表出來之后,內(nèi)心的那份激動也決不亞于當(dāng)初釣得一條魚兒上岸。所以,盡管多年不去水邊,但我似乎仍然在專心致志地垂釣,只是,那長長的釣桿已換成了手里的筆桿。 大概是日有所思,夜有所夢吧。我常常夢見自己靜靜地佇立于一汪碧綠的湖水邊,手握釣桿,兩眼凝視著那平靜的湖面,耐心地等待著、等待著,等待那個令我興奮和激動的時刻…… 016.09.23宿松。 |